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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木偶為友【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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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瑪麗·肖女士的約定, 蘇晚晚當天就開始做起了準備。

其實也沒什麽可準備的,不過蘇晚晚自覺這是一樁大事,是關乎弟弟比利一輩子是時不時上妝加植發還是擁有永久妝以及永不禿頭的大事。

所以儀式感一點也不能少。

可該做些什麽準備呢?三頭身的蘇晚晚叉著腰在臥室的地板上走來走去, 腳丫子踩在新鋪的長毛地毯上舒服得腳趾頭摳地。

思考許久,蘇晚晚最後盤腿坐到木偶比利面前,雙手一拍大腿:“算了,是時候暴露我不為人知的秘密了!”

被迫擺出五心朝天打坐姿勢的木偶比利眼神毫無波動, 甚至有些想拉平僵硬上翹的嘴角以示對此的古井無波。

蘇晚晚可不管他有沒有反應,畢竟他本來就是個木頭做的, 不回應還能砍來當柴燒不成?

深吸一口氣,仿佛武俠中絕世高人臨終前即將把自己一甲子功力傳給主角一般,蘇晚晚不顧兩頰微微下墜的兩坨肥肉,板著臉嚴肅沈重地緩緩地,長長地,吐出氣, 而後,左手高高舉起。同時下巴擡起六十度角, 目光炯炯定在自己左手無名指那枚穿越大神所贈之金手指——時空之戒!

咳, 名字是自取的這種事,就不要太在意啦!

既可以叫時空之戒,也可以叫魂戒嘛, 畢經蘇晚晚專家多次研究表明,自己穿越肯定是跟它有關。

所以它既能穿破時空, 也能在穿破時空的過程中保護她的魂魄, 所以名字取得再貼切不過了。

蘇晚晚可以拍著胸脯如此自信地保證, 肯定**不離十妥妥滴。

不管它叫什麽, 蘇晚晚認為它都是有大力量的, 所以在展示了一番在木偶比利看來就是空空如也的胖乎乎手指頭後,蘇晚晚左手捏拳,將那枚戒指的戒面對準木偶比利的眉心貼著,然後神叨叨地念著中二臺詞:“神秘莫測的隱形之戒啊,我以安琪拉·蘇晚晚的名義命令你,封印解除!請賜予我靈魂的力量叭!”

木偶比利:“……”

原本有神的大眼睛一空,而後仰頭一翻倒在了地上,像個被玩壞的破布娃娃。

蘇晚晚:“???”

困惑地撓頭,蘇晚晚把親愛的未來打工仔弟弟拉起來,吭哧吭哧跑來轉去,好不容易重新給他擺出道教神秘莫測的五心朝天之姿勢,再要試試新的“魔咒”。

可是這次不知道怎麽的,仿佛木偶突然沒了骨頭,怎麽也立不住。

就這麽自己跟自己較勁兒似的折騰了大半天,到瓦萊塔先生叫她下樓吃晚飯了蘇晚晚才暫且放過破布娃娃比利,遺憾地將他放回屬於他的小床上,自己背著手搖頭嘆氣地幹飯去了。

當天晚上,蘇晚晚睡覺前又自己比劃了一番戒指,然而依舊是只有自己能看見,且上面的花紋只有藤蔓纏繞,花骨朵一個沒開。

蘇晚晚開始揣測,難道是要她做了什麽事,這些花骨朵一朵朵開了,穿越大神送她的金手指才能展現出屬於它真正的力量?

這讓蘇晚晚又陷入另一個新的糾結中。

比如說,到底是希望這個世界有魔幻元素呢還是沒有呢?

有的話,她解封金手指力量的契機大概率就是降妖除魔了,可如此一來,她一個四歲的小娃娃豈不是送菜?西游記裏的妖怪們可都很喜歡吃小奶娃的,她才斷奶……

掰著手指頭算了算,蘇晚晚嗷嗚一聲,把自己的臉蛋狠狠埋進枕頭裏。

她現在天天早上跟晚上睡前都還要喝好大一杯牛奶!

噢,該死的我竟是如此美味可口!

因為睡覺前想的都是吃的,睡著後,某個小女孩兒口水流了半個枕頭。

木偶比利的眼睛閃了閃,仿佛有黑色的火焰在他周身燃燒,仔細一看,卻又一絲痕跡也沒有。

深夜的大劇院,不覆白日的繁華喧鬧,沈寂下來的它仿佛在黑夜的浸染下變成了一頭噬人的怪獸,張著猙獰的大嘴對一橋之隔的小鎮垂涎欲滴。

廢棄的一處地下室裏,瑪麗·肖女士正陷入一場讓她熱血沸騰的狂歡中。

“噢,雖然你的眼睛沒有小天使的美麗,不過也勉強可以一用。”

尖銳的刻刀刀鋒貼在了男孩兒柔軟細膩的眼窩肌膚處,男孩兒想要搖擺躲閃,一動之下,卻扯得他渾身劇痛——那是因為他渾身骨骼關節,已經被木偶線一根根穿透纏繞著了。

現在的他,仿佛一個沒有自由的提線木偶。

更可怕的是,此時此刻的他既沒有失去知覺,也沒有失去意識。他正清醒無比地面對著這一切可怕的事。

麥克·沃克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遭受這一切,又為什麽遭遇這一切的人要是他?為什麽不能換個人?不管是誰,哈利,喬治,威廉,或者亨利?

如果是靠得近更方便下手,那麽大劇院裏那麽多跟他同齡的,再不濟,瓦萊塔先生家的傻子安琪拉也好啊!

無處可避,麥克感受著刀鋒一點點壓進肉裏的痛,緊閉的雙眼落下了無助的淚水。

亨利病愈後,始終沒再提過要去大劇院玩耍,甚至連以前總喜歡聽別人描述大劇院木偶口技表演的喜好也徹底消失了。

這讓沃克夫婦很擔心。

可是不管他們怎麽問,亨利始終保持沈默,對自己為什麽生病,為什麽會有這麽大改變完全沒有一點要傾訴的意思。

若是問得緊了,他還會露出一種,很詭異,很奇怪的神態。

就好像他想說,嘴卻張不開,於是捂住嘴滿臉驚慌恐懼的瞪大了眼睛直勾勾望著某處不動。

可是這怎麽可能?

所以只可能是孩子自己不願意說!

多來幾次,看孩子做出這樣的神態拒絕回答問題,沃克夫婦也於心不忍,於是只能抱著亨利,一再重覆事情已經過去了,他們不會再問的話。

慢慢的,亨利情況倒有所好轉。

不過這一天,亨利卻不得不對外界的事產生一些反應。

麥克失蹤了,這很可能是瑪麗·肖幹的。

因為就在不久前,麥克說了讓瑪麗·肖不高興的事!

小鎮上所有人都知道,瑪麗·肖把她的木偶當作自己的孩子,最聽不得的就是別人對她木偶的否定、詆毀。

埃森家族的人成群結隊,正氣勢洶洶沖向大劇院,經過亨利家外面的時候聲勢浩大,讓躲在家裏始終不肯出門半步的亨利也知道了這件事。

比起其他人,亨利知道得更多。

比如說,他知道木偶比利真的有古怪。

而木偶比利是瑪麗·肖女士的得意之作,木偶比利的古怪必定也是源於瑪麗·肖。

所以,瑪麗·肖是女巫嗎?她就住在大劇院裏,安琪拉還時常偷溜去她工作間看她做木偶,是不是也會被傷害?

亨利有些坐不住了。

可想到木偶比利的存在,又實在害怕極了。

雙手十指糾結在一起,骨節發白指頭發青。等到外面重新恢覆了安靜,亨利再也忍不住,拉開房門拔腿就跑。

他想,只要自己跑得夠快,說不定就不會被木偶比利害死,只要他逃離大劇院重新躲回家裏就好。

這段時間他也只是每次想要說出木偶比利的詭異時,才會莫名其妙看見一些奇奇怪怪的可怕東西。

可是它們也並沒有真的傷害到他。

亨利很害怕,卻跑得飛快,滿心都是想著一會兒要如何拽著小短腿安琪拉逃得更快更遠,其他的什麽都沒考慮。

大劇院裏,蘇晚晚難得留在家裏沒去劇院,而是吃了午飯就乖乖爬上床,給自己蓋好被子,安安靜靜認認真真地睡午覺。

因為她天黑之後可是要去做大事的人。

小孩子缺覺可是會長不高的,所以她要提前睡夠時間,這樣既不影響長高,也不影響幹大事。

——可把她聰明壞了!

然而一覺醒來,外面都天黑了。蘇晚晚正納悶兒為什麽家裏沒人喊她,要知道每次她睡午覺,家裏都會有人準時來叫醒她,免得她睡過頭了晚上精力旺盛折騰瓦萊塔先生。

雖說今天她特意叮囑過傭人晚一點叫她,可也不至於都天黑了也沒動靜啊。

狐疑地踩著拖鞋下樓,轉了一圈,還是一個人都沒有。

空蕩蕩的大房子裏仿佛在她睡了個午覺的時間裏,所有人就人間蒸發了。

然而蘇晚晚一點沒覺得害怕,只一心迷惑去了。

“爸爸?爸爸?瓦萊塔先生?”

蘇晚晚繞到廚房:“傑西阿姨?傑西~”

再看竈臺,冷鍋冷竈的,根本沒有往日燉煮著各種美味食物的樣子。

所以這是發生什麽事了?

蘇晚晚準備上樓換身衣服出門看看,剛走到樓梯口上了幾步臺階,身後大門口處就忽然響起一到嘶啞的聲音:“安琪拉。”

蘇晚晚回頭,一眼就看見是瑪麗·肖女士站在那裏。

拍了拍胸脯,蘇晚晚嘟嘴:“是你呀瑪麗,嚇我一跳,家裏都沒有人,是外面發生什麽事了嗎?”說著話,就轉身準備走過去。

瑪麗·肖抽搐著臉,扯出一個僵硬的笑:“沒什麽,能有什麽呢甜心?還記得我跟你說的嗎?來,我們現在就去。”

蘇晚晚站住腳,歪頭看她,總覺得今晚的瑪麗·肖女士有哪裏不對勁。

就是那種,全身上下哪裏都不對勁,可又實在說不出哪裏不對勁的不對勁。

啊,自己把自己給繞暈乎了。

蘇晚晚搖搖腦袋,站在樓梯口不動了,久違的安全意識就這麽突兀地冒了出來:“你為什麽站在那裏?還有啊,我們不是說好了不能讓別人知道的嗎?你現在都找到我家來了,我爸爸肯定會發現的啦!”

瑪麗·肖背脊扭了扭,脖子也歪到一個讓人看了就覺得難受的角度,臉上僵硬的笑卻還固定在那裏,仿佛是微笑的瞬間就被速凍定了形,“沒有別人會知道,過來,安琪拉,過來,過來跟我走,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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